夜半不鸣夜夜鸟

望月(二)

  今天早上的风刮的有点大,UnCle起床时窗户被风吹的一震一震的,框框框地直响。

  UnCle翻了个身,伸出被窝里的手在床头柜上扒拉几下,拿过手机打开一看,白花花的三个数字映在屏幕上:8:25。

  UnCle心里一惊,整个人一个鲤鱼打挺,翻身弹起,麻利地把床铺收拾了下就冲进厕所里一顿收拾,急急忙忙地走到客厅。

  玄鹅变回了人形,正端着一碗面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,见UnCle一脸着急便问:“发生什么了着着急急的,头发都没梳好,早餐做了在桌上。”

  UnCle迟疑了下,把风衣套上,端起桌上另一碗面,顺势坐到沙发上:“你竟然会早起做早餐?”

  “毕竟昨晚被我现在的包租公说了,也不好意思继续当个蹭吃蹭喝的小废柴了呢。”玄鹅,和善的微笑。

  “哈哈,一定不是我。”UnCle打个哈哈准备转移话题,“今天要去玉石商行找月娥她们,你也要去吗?”

  玄鹅叉腰:“那当然,我可是司仪好吗?这种关乎神州安危的大事我怎么能不管呢!”

  UnCle看看玄鹅,突然说:“就你现在这样,管了也没用。”

  玄鹅一听,霎时间如五雷轰顶,整个人萎了下去,变回玩偶,脸朝沙发开始一大早emo。

  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,打击这么大吗?UnCle思索了下,加快了嗦面的速度。他说的倒是没错,玄鹅如今肉身消弭,灵力殆尽,只剩元神留在世间,不说重新铸造众生门,就是普通人都可以拿捏住弱小可怜的玄鹅。

  但是玄鹅是个有点傲气的神,哪怕说的确实是真的他也会不开心,于是他决定一早上黑着脸不理UnCle。

  “要出门了,你来不来?”UnCle整理一番,对着沙发上还在emo的玄鹅说。

  玄鹅转个身子,用玩偶大大的眼睛瞪了UnCle一眼,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UnCle面前,让UnCle把自己放在肩上。

  “好啦好啦,我们玄鹅大人一出手还用得着打么,对面那百万大军一见我们玄鹅大人那威武霸气的气势,整个队啊就灰溜溜地跑......”

  “打住,这也太夸张了吧,我是战神吗那么恐怖。”

  “哟,鹅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啊。”

  “滚!”

  两个百岁老人一路斗嘴斗到地铁上,一路飘飘荡荡还顺手买了两串烤香肠吃,到了广寒玉器行前。

  广寒玉器行,广寒宫自诸天魔神大战后转行做起了玉石生意,凭借月娥和诸多玉兔对玉石的专业知识和手艺,做出来的玉器做工精美而不同于凡物,在一众老字号中脱颖而出,名声大噪,是天庭转行成功的模范事例之一。

  看着面前这现代化建筑风格,UnCle觉得这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。

  还以为月娥会复刻一个广寒宫出来。UnCle吐槽了下,毕竟月娥对珠宝首饰的喜爱当年可是名誉三界,某小道消息甚至传言月娥首饰比天后还多。

  进到玉器行,里面正有不少人在看珠宝首饰,UnCle看着前台空闲,便走过去:“你好小姐,请问月娥宫主现在可在玉器行?我跟她约了今早见面。“

  前台见UnCle递过一张月娥的私人名片,也不敢怠慢,电话打了一通,便恭敬地对UnCle说:“先生这边请,宫主有请您到办公室详谈。”

  “劳烦带个路。”

   前台点点头,领着UnCle进了拐角的一座电梯,输了几个密码,对UnCle做了个请的手势:“电梯会带您直达宫主的办公室,这边请。”

  UnCle坐着电梯,感慨了下广寒宫的财力,竟然买下了一座大楼,看着自己瘪瘪的钱包,突然一阵伤感。

  贫穷使我嫉妒。UnCle想。

  月娥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椅上,盯着电梯,眉头皱地死死的所以UnCle一进门就看到月娥一副深仇苦痛地看着自己。

  “啊,判官大人来了,请坐,我正想着你若是不会帮我们那该如何是好,这下放心了。”月娥站起,走到茶几旁的一张木椅上坐下,动手沏了壶桂花茶,一时间办公室里充满了桂花清甜的香味。

  UnCle走到月娥对面的木椅坐下,眼睛却看向摆在落地窗前的镜子,镜子被木框束缚,正对着他们,让UnCle有点不自在。

  “那个镜子里有人。”玄鹅小声的提了UnCle一句。UnCle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。

  月娥正摆弄着她的小糕点,抬头见UnCle盯着自己,便问道:“大判官这是有什么事吗?若是有关委托的我们......”

  UnCle换了个姿势,翘起二郎腿,靠着椅背,嘴上挂着一丝微笑,好似看穿了人心一般,让月娥有点害怕:“月娥宫主,既然您决定请我帮你这个忙,那么我们彼此之间就该存有信任不是吗?”

  “大人这是在说什么?月娥实属有点糊涂。”月娥冒出些许冷汗。

  “宫主还是不信任我啊。那看来这单我还是不接为好,以免宫主心生猜忌。”UnCle站起来装作要走,“那么我便先行离开了。”

  “大判官请留步。”一个充满威严的低沉女声传来,只见那面镜子突然泛出些许涟漪,慢慢地,一个女人从镜子里走出。

  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布袍,用兜帽将自己的双眼遮住,布袍上用蓝色的丝线织出大小不一的五色十一耀,泛着威严的磷光。UnCle认出女人正是广寒宫太阴真君。

  “是我鲁莽,担心月娥礼数不周所以躲在镜中观察,没想到竟引起判官误会,是在下考虑不当了。”太阴行了礼,以示歉意。

  “倒是不曾想真君也会来,看来这事还真不一般。”

  “自然,此事还得慢慢说来,月娥,开始吧。”太阴示意月娥,只见月娥站起,双手挥动唤来微光,一阵轻微的白光慢慢充盈着室内,月娥再次施法,微光散去,一时间四神置身于遥远的广寒宫上。

  “这是我所施展的幻术,可以直观的看到广寒宫所以发生的事。”月娥解释了下。

  还未等UnCle开口,一阵流星雨落下,朝着广寒宫砸来,只见空中矗立一女神,身着白纱头戴礼冠,持一柄法器展开巨大的虹光结界挡下接连不断的流星雨。

  朝着流星的源头望去,一只巨兽漂浮在空中,牠长着一对白色的螺旋羊角,两只垂兔耳朵浮在空中,面有四目,四目紧闭似神游,生有女相却长有羊身,一条条丝绸将其包裹在苍天上散发万里清晖。

  巨兽虽然一动不动,但牠身边不时会放出数道流星砸向广寒宫,而女神所设下的结界在攻击下慢慢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痕。

  “望舒,还有那是......”UnCle认出空中的女神是月神望舒,却对巨兽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
  “月魔,神州在洪荒时代的月神,在远古时代后便陷入沉睡,也许是诸神战争所释放的天裂打扰到了牠,从异空间到了现世,却依旧在沉睡状态。

  也许是众生门的消逝导致原本应该苏醒的牠不具备苏醒的条件,在睡梦之中会不断向我们攻击,我们曾试过唤醒和封印牠,但都失败了,现在留下望舒一人抵御流星的攻击。

  天庭那边自从众生门消失后便大乱,无暇顾及我们,多次尝试失败后我们也只好向您求助,司仪在时您曾作为他的眷属,如今遇上这种事我们想是否能请您与司仪......”

  “司仪死了不是吗?”UnCle不等月娥说完便打断了她,顺带瞪了太阴一眼,“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
  “这事也不是月娥能决定的,但请判官看在昔日的情份上帮广寒宫一次,我们必重重答谢。”月娥拿出太阴冥珠,见UnCle不为所动急着补一句:“此事事关重大,不仅仅是广寒宫与神话世界的安危,若没了广寒宫,这神州大地也会岌岌可危!”

  UnCle看着月娥,他可怜月娥,但他不可怜另一位站在这里的神,他看向太阴,太阴不知何时露出双眸,流露出求情与哀伤。与当时联合其他五神围攻玄鹅时流露出的神色不同。

  虽然百般不情愿,但是碍于自己正义道尊主的身份和肩上那只蠢蠢欲动的娃娃,他咬咬牙:“可以,我有办法。”

  月娥露出感激的神色,UnCle又一次开口:“我有条件,太阴冥珠,钱,这个数,以及,”瞥了眼太阴,“我还要望舒的琉璃灯和你当初剩下的仙丹一粒。”

  钱不是问题,只是剩下的除了月娥自己的仙丹可以给以及太阴冥珠,琉璃灯倒是不能肯定。正在犹豫的月娥听到旁边的太阴真君开口:“可以,这些不是问题。”

  “行,那我们明晚开工。”UnCle拿出几分合同,“来来来,这是我的合同,我们签一下合作关系就确立了。“

  月娥接过合同,看了下,便将几份合同盖章签字,UnCle拿回来后留了副本给广寒宫。

  “还请判官大人此次定要倾力相助。”太阴作揖,“当年我冒犯的事,找时间我会亲自到司仪墓前谢罪。”

  “得了得了,我不是司仪,这些话留着跟他说别和我说。”UnCle摇摇手便离开了。

  “太阴,那小司仪当真,死了吗?”月娥突然开口打破她们之间的沉默。

  “不知道,也许对于司仪来说,死亡反而是种解脱,但眼下我们无力弥补我们的过错,我也只能希望他还活着。”太阴沉默了会,再次用兜帽遮住眼睛,“我依旧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,对自己,对广寒宫,还有对司仪大人。”

  月娥看了面前的神,忽视了她的话语,其实到今天,她依旧因为当年的事而对太阴抱有芥蒂。

  若是一切道歉言语即可,那还真是简单。月娥想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阴谋!一定是阴谋!月魔好端端的可不会攻击人!一定是他们想干什么!”玄鹅在UnCle肩上发牢骚,“你为什么不拒绝!这很危险,还有可能冲着你来的!”

  “我拒绝了到时候你还是会出手,那就你现在这样谁敢让你去,还不如我去呢,顺带赚点外快。”UnCle捏了把娃娃脸颊。

  “那你要琉璃灯和仙丹干嘛,这东西可不是你的修炼法宝。”

  “送人的。”

  “啧啧啧,我还以为啥呢,原来是有人要的啊,啧啧啧,仁心不定啊尊主大人”

  “那我们司仪大人一定很有定力吧。”

  二人斗嘴斗到菜市场,玄鹅突然提了句:“你应该还记得今晚我们有约吧?”

  UnCle买了几颗番茄:“当然,不然为什么明晚才去,今晚可要去看归云表演。”

  玄鹅示意买一尾草鱼:“提你一句以免你忘记了。”

  归云,鲛人族遗孤,现女团“替身”的队长,UnCle的好友之一。

  回到UnCle的小窝,二人草草地弄了几道菜吃,便各自休息去了。

  

  UnCle睁眼,发现自己来到了天庭,四周时倒塌的城墙与宫殿,Rich猛地扯过自己,举起手中的改装版柯尔特“呆鹅二号”朝着几个小卒开了几枪,对着自己喊了些什么,将自己推了出去。

  自己要去哪里,不知道,要干什么,不知道,却坚定的往前走,子弹掩护着他。

  四大天王从天而降,却被一条巨大的黑鲛龙挡下,伴随着曼妙的乐音,一股海水化作护盾环绕着自己,UnCle不知自己为何加快了脚步。

  面对着千军万马,一个女将模样的人骑马驰骋战场,一把金戈横扫千军,力挽狂澜而势不可挡。

  翻身御剑飞行,一条红线指引自己去到天裂处,去那里找人,不知是何人,但自己却十分紧张。

  天裂正吞吐万物,一袭黑衣的男子正站在祭坛上直面天裂。自己急忙飞过去拽住他,朝他吼着,男子却只是转过头,UnCle看清他脸上被划开的口子还在流血。

  男子跟自己说了什么,似乎是劝自己回去,但他还不愿意放开男子。男子好像很无奈,凑近他耳边说了什么,紧接着推开他,面带微笑的带着祭坛飞向那道裂缝。

  看着自己沾着红色液体的手,看着那人没入黑暗,看着一道璀璨光芒的爆发,世界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。

  但是那人消失了

  

  UnCle惊醒,原来是大梦一场。

  可梦里的事却已经发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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